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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長寧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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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寧殿---

雲於宴坐在案前,起先還涓涓流血的手,此時正被一個身形微胖頭發花白的老頭處理著。

老頭一邊為他處理著傷口,一邊皺著眉道:“殿下,您的傷可不輕呀,這次您切記得將養著點,不能讓它再裂開了,否則以後會留下病根兒的。”

雲於宴垂眸望了望自己的手,既而又擡目望向老者道:“那人後日怕就要到了,你確定,即便他回來,被蒙澤那老頭查出病因,也回天乏術了嗎?”

聞言,老者卻是臉色一沈的回道:“怎麽,殿下信不過我巫邪的毒術?”

“不不不,巫邪前輩,您別誤會,您是我外祖父留給我的人,也是我這些年來最信任的人,為了我,您甘願潛藏在暗處那麽多年,一心為我練藥,我又怎會信不過你,就是因為太過信任你的毒術,所以才由著這一條計策,沒有做其它的安排,只是一想著他快要到了,所以有些不太踏實的問一問罷了。”

雲於宴對老者的態度十分謙恭有禮,老者原本有些不悅的神情,也隨即消散,既而很是信心滿滿的講道:“殿下,不是巫邪我自誇,只要是從我巫邪手中出去的毒,那都絕非是凡品,而這雲君白所中的三月斷魂散,雖不如什麽噬心草這般剛猛霸道,一發不可收拾,但它卻比那噬心草更殺人於無形,如今那雲君白已昏迷數十日而沒有斷氣,這已是他命大了,也或許跟在他身邊的巫醫確實有兩把刷子,所以才得以讓他能拖這麽久,但我巫邪敢向你保證,只要他真的是三月斷魂散藥發至今,那他必會在這幾日內殞命,就算回到王宮後,被那蒙澤看出端倪,那也是無用的。”

經老頭這麽一說,雲於宴心中的大石才算真正落下了,但隨即還是以防萬一的開口道:“這幾日您就不用出宮了,待那人一回來,我便帶你前去確認一翻,雖對你的毒百分百的信任,但還是小心為妙!”

“嗯,這樣也好,只是我在這宮裏,萬一被小姐發現了,她會不會怪您隱瞞她這麽多年的事。”

“哼,她有什麽好怪我的,您是外祖父給我的人,又與她有何關系。”

老頭聽雲於宴語氣中透著怨言,也是嘆息道:“殿下,老頭這些年也是看著您過來的,之所以當年您的祖父在過世時,背著所有人,將您托付給老夫,也就是對您的母妃和您舅舅的為人有所不放心,您的祖父是個高瞻遠矚的人,他對您的期望絕非是您母妃那般爭強好鬥就能得來的,不過如今大局已定,您該放下的還是得放下,哪怕是看在您外祖父為您做了這麽多的份上,也要善待他的兒女呀。”

雲於宴深深的嘆了一口氣,很是真摯的望著老頭兒:“前輩,放心,我知道怎麽做的。”

“嗯,這就好,布維族的將來就全靠您了,您的未來就是布維族的未來,您的外祖父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含笑了。”

深深望著老頭離去的背影,雲於宴心中卻不似那般的輕松,無論現在這一切事態的發展,是不是他最終想要的,此刻都已沒有了回頭路。

老頭一離開,殿外就走進一個黑衣人來,見到來人,雲於宴便就淡淡的朝他問道:“阿芒的屍體都處理好了嗎?”

來人恭敬的回道:“回殿下,一切都按您的吩咐,將他與他的家人葬在了一起。”

“嗯。”雲於宴淡淡的應了句,便就起身踱著步子來到窗邊。

黑衣人見罷,心知自家主子定是有什麽要吩咐的,於是便也轉身不語的候著,只是良久了才聽到雲於宴的聲音響起。

“後日那人就會被送回來了,有的人該是時候送他們上路了。”

聞言,黑衣人便就明了的應道:“是,屬下這就去辦。”

這一夜,註定就是個不平凡的夜晚,當所有人都在被窩裏沈沈熟睡時,布維族首領府院東側的一個院落,卻不知何故而走了水,當被人發現,哭天搶地的救火時,整個院子的火已漫延到了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
一夜間,整個布維族首領府東側的院子被燒得精光,好在發現的還不算晚,火勢最終被控制了下來。

這一夜布維夫人哭的死去活來,好不傷痛欲絕,第二天人們才知道,原來昨夜那個走水的院落,住的是布維族的二公子夫婦及他們剛出生不久的孩子。

一場無故的大火,便就悄無聲息奪走了一家三口及無數下人的命,說是巧,然卻又讓人匪夷所思,說是有人故意縱火,卻又想不出理由找不著證據。

當這樣的消息傳到王宮後,也只有布淋太妃親自去了趟布維府,心痛的掉了幾滴眼淚,對布維夫人安慰了幾句,如今在布淋心裏,這兩天正是大局當前的關鍵時刻,她也沒那個心思去管其它的事,此事便就不了了之。

而就布維府出事的第二天,也剛好進入十二月的第一天,天空格外的晴朗,怎麽看都是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。

然當一大隊人馬護送著昏迷不醒的君王,風塵撲撲入宮後,整個王宮都陷入了一場陰郁的悲鳴之中。

雖然一路回來,都將消息封鎖的十分嚴密,但前兩日參加過壽宴的人,一見果然如壽宴上那侍衛所言那般,巡城的大隊伍這麽快就趕回來時。

人心惶惶的,還是有人把消息給散播開了。

雲君白雖只即位了七年不到,但他卻很是勤政愛民,烏都十二城在他的治理下,越發的民富安康,所以當雲君白染了風寒,一病不起的消息一傳開後,整個烏都城的人,都像是被陰雲籠罩了般,無比的低迷。

然有許多人,更是跑到寺廟前,誠心祈禱君王能度過難關,雖然誰做君王,與他們這些百姓來說,也沒多大關系,但要能遇到一個真正可以為百姓造福,有功績的君王,還是不容易的。

烏都十二城這個地方,幾百年來與世隔絕,沒有發現有外人走進來過,也沒有人聽說誰走出去過,依照胡果果在世時,對這個地方的評價來說,這烏都十二城,就像是一個大國遺失在外的封地。

由於地理偏遠荒涼,早在幾百年前就被外界的人給遺忘,如今能發展到現今這般富饒,無不是說明了,歷代君王的治理有方。

得了消息剛準備領著巫邪老頭前往承明宮的雲於宴,卻在殿門處,被自己派出辦事的黑衣人給喚住:“殿下,屬下有事稟報。”

見此雲於宴蹙眉朝身旁的巫邪使了個眼色,巫邪便就識趣的先行了兩步,待巫邪走遠,黑衣人才有些小心翼翼的稟報道:“殿下,屬下等無能,到現在都還未能找到那蓮子被關押在何處。”

聞言,雲於宴臉色一沈,不悅的開口道:“一群廢物,連個女人都找不到,宮裏沒找到就去宮外找,無論如何,都必須將她除掉。”

見自家主子動怒,黑衣人雖也有點懼怕,但還是試著開口道:“主子,那蓮子並不知您的真實身份---”

“住口,真是糊塗,她雖不知我的身份,但她卻知此事與布多格有牽連,你真當別人是傻子嗎?快,加派人手去給我找,無論如何不能留下活口。”

黑衣人聽言,哪還敢再多說半個字,忙不疊地的就應聲退了下去。

望著那侍衛退下的背影,雲於宴卻是很失望的搖了搖頭,這時才想起,如若是阿芒在的話,這樣的事定是早就為他辦好了,哪會都這時了還找不著人的道理。

只是如今阿芒已不在了,而且還是被自己親手除掉的,雲於宴不知此時心中是痛還是悔,總之就是不舒坦的慌,但一想起他總是違背自己意願去辦的事時,心中又決然。

重重的吐出一口氣,雲於宴便大步朝承明殿的方向走去,此時雲君白已病入膏肓,身為他唯一的兄弟,他帶著名醫來診治,走到哪裏都是合情合理,讓人無理拒絕的。

承明殿外已被護衛重重把守,在雲揚的安排下,也只留下了三大部族的首領和烏都十二城的城主們,候在院中等候宮裏的巫醫診斷。

當雲於宴領著巫邪經過承明殿外,與眾人打招呼時,卻並沒有看見他的舅舅布爾洛首領,雖然當時他也有些奇怪,但一想著布多格昨日被燒死的事後,又覺很可能是他提前回府了,於是也沒怎麽在意。

雲揚一臉凝重的望著雲於宴,及他帶來的這位巫醫,不由就很是客氣的朝雲於宴回道:“二殿下,請恕雲揚不能放你們進去,此時蒙澤老巫醫正在為王診治,您還是先稍等片刻再說吧。”

聞言,雲於宴卻是面色一寒,聲音拔高的吼道:“放肆,王是我的兄長,難道他病成這樣了,我這個做弟弟的,想盡點心意,為他找了個醫術高明的巫醫來瞧瞧也不行嗎?讓開,要是耽擱了為我王兄診治的最佳時間,你擔待的起嗎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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